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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瀨
我以為我就會死在這座山上,高山草原泥濘的小道,真實的迷路在云霧彌漫的山間,不停的陰雨連綿,望不到頂的登山路,我從來不以為武功山會這樣讓我深刻。但事實如此,這次徒步,我永不會忘記。
五一的江西還是挺悶熱的,五一出游也免不了擁擠的人群。二十個八號下午,厚重的行囊加上燥熱的天氣,讓我加深了對武功山的向往。
快到山頂了。
嘿嘿,這就是武功山的特殊之處,它山頂不長樹,長草!
我心想著,長草好啊,草矮矮的,周圍的風景可以一覽無遺,就一定要來武功山看看,可是…沒想到,它起霧啊,什么都看不清!
晚上住的小棚子。夜里大暴雨,據說棚子出現了抖動和漏雨……
搭帳篷的人在鉆木取火中(?)
因為天氣等各方面因素,他們都說明天要立即下山。我這人有點固執和蠻勁,依舊想去發云界看看, 于是就一個人走起。
我發現出金頂到發云界的這條線,走的人全是裝備齊全的專業人士,我混在里頭,有點突兀。
風太大時,隊伍就停下,拿登山杖拄著,等風頭過去再走。
我漸漸明白,為什么那些強驢在天氣不好時也不敢走這條路的原因了。
真的很危險。
如果那天我沒有登山杖或者下雨,我就鐵定死翹翹了。有些科學還是要信,有些裝備還是要有。
不過,因為下過雨,路還是很濕很滑。
絕望坡。
當天我爬的最后一個坡,也是最有難度的一個坡。很長很陡。
我試過側著身子小心翼翼地往下走,也試過左手抓草右手拄杖一步一步往下邁,實在無路時,就蹲著抓草,慢慢住下蹭,就差沒直接滾下去了。
五一,路上人很多很熱鬧。雖說我是一個人,可是不孤單,一路上和很多人聊過,笑過,也受到了很多人的幫助,有兩個人聽說我沒同伴,主動表示要把我撿走,于是午飯有著落了,我和一個大部隊拼了一頓飯。
聽說到了發云界,必須在那住一晚,明天才能下山。而有了金頂住小棚的慘痛經歷后,我非常非常想今天就回去,再說過了絕望坡之后,剩下的坡都是浮云了。于是,為了這一個執念,我從絕望坡的一條小道拐下了山了,雖然一個當地人說這條路不好走,尤其是在這種天氣,要淌過十條小溪什么的。
我越往下走,就越恐懼。
整個山里只有我一個人,順著一條隨時都可能消失或者是出現岔道的小路,一直走一直走,完全不知道什么時候是頭,或者到底有沒有頭。于是各種壞預感齊齊地涌現:會不會迷路?會不會下大暴雨?會不會碰到蛇或是壞人?
走了四五十分鐘,我覺得我快崩潰了,于是拿出手機,竟然有信號,趕緊給爸爸打了個電話,說著說著就哽咽了。從來沒有這么想家過。
終于看到小鄉村了,可是,我到底要翻過多少座山才能到?
心情立馬落到谷底。
這能走得到嗎能走得到嗎能走得到嗎?前方會有什么呀什么呀什么呀?
遇上溪水了。當時立馬興奮,隨后就害怕了。
是的,沒有路了,路到溪邊就停止了。
我只能踩著溪水往下走,邊走邊四處觀察,希望能找到一條能走的道。
還好走了一陣子,能走的小道出現了。
忘了我淌過多少條小溪水了,三米左右的小溪,有的時候我要往往返返前前后后就好幾趟,為了就是找條能過人的道。
真的真的真的是找不到路了,這條五六米寬的大溪我也淌過幾回,左邊絕壁右邊密林,林子密得不讓人通過,而天色越來越陰一種快要暴雨的感覺。
我抬頭看看那些個高得要死的山,層層疊疊的樹,我覺得我快要死了這里了。
我掏出手機,一開始沒信號,重啟了之后,信號來了兩格。我直接打了110,110讓我打某個電話,電話號碼因為水聲好大我總是聽不清,于是我問能不能發短信過來,她非常生氣一會兒便把電話掛了,然后我又打了119,119讓我找120,你妹的老子又沒有重傷,不靠譜家伙就只會踢皮球!接著來了個電話,我一高興以為是110良心悔改了,誰知是一同學到我學校叫我去招待。招待個毛老子命都快沒了!!
接完電話,我發現手機沒信號了。重啟之后還是沒有。
我喊了幾聲救命,我終于哭了,放聲大哭。我走到絕路了。而回頭,幾乎不可能。
打電話的時候,雨已經在下了,現在越下越大,很襯心情。
我把相機擦干,收進背包里,手機扔進挎包。
我不想回頭,而前面沒路,就干脆游過去吧。
水流很急,一直把我往前沖,我找了個淺的地方下水,跌跌撞撞著向前走,水漫過腰,漫過肩,然后,我的腳夠不著地了,我只能游了,可是我的身體它怎么都浮不起來,我拼命撲騰著,好不容易才抱住了一旁的大石頭。上岸!上岸之后才發現,下面就是四五米的落差,湍急的水流水去,撞出大把的水花。還好我沒有被沖下去,好險!
從這之后,我走河旁的石頭,走河里能走的地方,我在林子里縮著身子,側著身,到處打探著,甚至抓著樹枝往前走。
沒有路我也要往前走,雖然不知道前方會有什么!!
這樣走了二三十分鐘,終于在密林里發現一條小道。我欣喜若狂。
后面也有些小磨難就不細說了,總之最終我在山腳下發現兩個人,他們帶我到了小村莊,我隨便敲了一戶人家的門,問能不能打個摩的去火車站什么的。那是一個很好的大娘,主動讓我洗了個澡,把她女兒留下的衣服送給我,幫我介紹了一個摩的司機,因為摩的司機遲遲不來還幫我打了好幾個電話去催。在我的執意之下,才收了二十塊錢。
后來,我乘了摩的到蘆溪,再乘班車到萍鄉,再坐火車到南昌,再坐小面包,終于在十一點半到達財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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